做个英雄

楔子
“你病了？”
“是的，很严重。”
“你还爱我吗？”
“当然，爱的疯狂。”

一、
“你是我的一个梦想，我做梦都想和你隐居”。费雷德慵懒的卷着身子，躺在沙发上。“我是一个不断做梦的人，每天做着各式各样的梦。可醒来却什么都会忘记。唯独有一个是完整的，清晰的，那是个关于你的梦。”白朗宁久久的端着茉莉花香的白色茶杯，仿佛连往嘴边送的动作都已经遗忘。费雷德望着窗外冬日暖阳的西安郊区，缓缓道来。“武林中，我们是两大世家的儿女。两家世代友好。我们本是青梅竹马，指腹为婚的恋人。一个待嫁，一个待娶。但你父亲执掌着武林盟大印，而你是唯一的继承人。婚事于是便一拖再拖。四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在洛阳举行，稍有名望和地位的江湖人士都会前往。我因待嫁本不应该跟去，可我着实想念你，缠着父亲偷偷跟去。终于有一个晚上，我忍不住想去看看你。于是我换上夜行衣，便往你住的院落潜去。恰好我们住的中间隔着洛阳王府，我好奇心向来很强，加上平常家里又管的严，不让外出，趁着风高月黑，我便想去王府后花园瞧个究竟。我悄悄走进一座房子，里面隐隐传来几个男人的声音。我听到里面有人说到你的名字，很好奇，便偷听了起来。却不料听到了一个针对你的阴谋。原来官府早就对你父亲在武林中的威信十分忌惮，加上又不苟从贪官污吏，便想扶持一个傀儡，以达到遥控武林的目的，于是首先便想把未来大印的继承人先除去。他们找来一个绝世剑客向你下了战书，约好在无涯谷决斗。他们知道你顾及家族声誉必定前去，此外还在谷里布置了机关陷阱，专等你前往。”
费雷德顿了顿，莹然一笑。“别把茉莉花茶洒了好嘛？”
白朗宁哑然一笑，贪婪的吸了口茉莉花香，放下杯子。
“我后来去了嘛？”
费雷德没有回答。只是又问道：“还记得你曾经给我写的那封信嘛？”
“记得。”
“你说你要去流浪了，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你让我忘了你，永远。”
“是的，我说过。”
“你就是这样，做什么事情我永远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永远都不顾及我的感受。”费雷德双眼微红，有些许激动。
白朗宁沉默了。
费雷德看着两鬓微白的白朗宁，笑了笑，“白朗宁，你真的老了。”
“我偷听到那个消息后，立即跑过去告诉你。拦着你不让你去赴约。可是你就是那么固执，你说约战的是一个绝世高手，绝对不屑于我说的这些江湖下三滥。这或许就是你常说的‘虽千万人吾往矣’。你不顾我的哀求，你单人单剑去了无涯谷。我放心不下，偷偷跟在你身后。你和那剑客比剑，不分上下，最后王府派去的杀手暗算你，将你击伤，我拼命去救你，身负重伤，但终于将你救出。于是我带着你一路逃亡。为了养伤，我们在一个荒山深谷住下来，我们像夫妻那样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日子。我们在只有两个人的地方隐居。哪里没有亲人，没有责任，没有负担。我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们干着所有我们认为有意义的事。我们会一起种花养草，一起打扫草屋，一起洗衣煮饭。白天我们可以放羊，晚上我们可以躺在青草地上看漫天的繁星，并且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许愿的机会……直到有一天你对我说了上面那句话。”
“那句话。”
费雷德不语，她的眼睛总是能说话。
“我说我要去流浪了，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我让你忘了我，永远？”
费雷德笑了。“你还是那么聪明。”
“那么后来呢”
“后来我就醒了。”
“真是个奇怪的梦”。
“恩，奇怪但很真实”。费雷德固执着。

二、
“你爱我嘛？”
“爱，爱得疯狂。”
“哦，一切都已经晚了。”费雷德惨然笑着。“我家里已经接纳了他，他家也已经认可了我，我们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差的只是一张结婚证书。在你不在的日子是我和他一起的日子。没有你。”
“想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会那样说嘛？那年你上了重点大学，而我落榜了。那意味着我将是一个农民，靠种地养家糊口的农民。你会认识更多的人，见识更多的事，咱们将会有物质文化精神上的层次与分歧，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我只能选择离开。为了你的未来，也为了能把你对我以前的印象永远刻在你脑海。”白愤怒了，从来没有过的。“后来我选择当兵，我想向你证明，我不会永远一事无成。后来我上学了。我记得那天我兴高采烈去你家，只带着一个目的：让你做我的女朋友。可是你拒绝了，残忍的拒绝了。”
“你当时那样势在必得，就好像我只是你的囊中之物，私有财产。想要时拿，不想要时就丢。我气打不过来，拒绝了。”费也很生气。“可后来你又不断给我发短信说要祝福我幸福，我才彻底对你绝望。”
“唉，造化弄人。毕业前我得到消息我很可能要分去喀什，一个遥远的西部高原城市，我不能让你跟着去受苦，我万念俱灰，拱手将你放走，可知我心如刀割？”
“哦，原来你是上帝啊，什么都为了我好。”费愤怒了。“你的这些所谓的为了我好的理由我一个也不喜欢，一个也不赞同。我不需要上帝，我需要的只是一个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而你却要选择做上帝。”
“是啊，报应来了，让我身染重病，下半辈子要靠洗肾来维持生命。”白惨然一笑。
费一下子沉默了。抱着白，仿佛下一刻白就要离开他。

三、
“让我们把每天都当做世界末日来相爱吧！”
“好!”
费雷德依偎着鱼，欣赏窗外漫天的烟花。
“白，看那烟花多美。”
“恩。”白朗宁沉思了一会，笑了：“我写了首海子似的诗。”
费雷德扭头看着白朗宁，眨着美丽的大眼睛。
白朗宁看着闪闪的天空，缓缓地吟来：
“黑暗的深处
有刹那的光明
漆黑的夜中有
闪闪的明灯
远方
是爆竹的欢快还是
隐隐的春雷
王朝的余墙
今夜焕发着荣光
如同重生
远方
是五色的灯笼还是
闪闪的星辰
黑色的钢铁森林
埋葬了爱情
却让我更亲近了你
那刹那的光明”
“那刹那的光明？烟花为刹那的光明，我们是否也如烟花般，只是为了那刹那的光明而存在？”
“有那么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