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痛

敲下这两个字前，是因为我看了一个朋友的空间，看了她也许写得很不经意的一行字。她说她的生日她的生母忘了，是因为可以原谅的原因。
她的故事在我们这群人里算是有说头的，不过我们大多不说，怕她伤心。不想问起她的生日，还是触到了她的痛，不知道她有多痛，我只能说声没有多少安慰作用的对不起。不过，我也品到了一种痛，因为她，因为我们爱着的一些人。
自那天我们送外婆住进了那座绿树葱郁的山里，九个多月了，我总是说没时间，太忙，没再去过外婆的家，也没再见过外公——一个与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从小待我们极好的老人。我只是从母亲偶尔的说话中，知道了他一个人单过，没有与舅舅们一起生活，不是舅舅们不肯，却是他老人家不肯。我没有细想过，只是听着。昨天外公来家了，因为父亲的生日。用他老人家的话说，平日可以不来，就是因为外婆没了，所以父亲的生日一定要来。我知道他老人家说这话的意思时，想的是我母亲不是他的生女。
饭后，送外公回家。进到了那个曾经那样熟悉的地方，还是旧时模样。外公进门，迎接他的是一条养了多年的老狗，一只养了数年的老猫。外公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忙不迭地开始装鸡蛋、红薯、酸菜等，好让我带走。外婆在时，每次去外婆家，外婆总是让我带走她老人家自己种的做的各种土菜，土鸡蛋什么的，外婆不在了，我没想到，外公也会为我们准备这些东西。那一刻，我眼里有酸的感觉，那一刻，我感觉到了外婆还在。
外公养了好几头猪，在我看来，是很辛苦的，可外公说，还好。不过说完了，还补了一句，他说他不想成为舅舅们的拖累，他想留点什么给舅舅们。我知道，这种种全是因为他与舅舅们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尽管舅舅们对他很好，可是他就是不肯去与他们一起住。
那三间老房子和外公一样，在寒冷中有些孤寂，有些老态，布满了皱纹，可是也一样的固执着。外公说他过得很好，舅舅们平时总是这个送碗肉，那个端碗鱼的，表弟表妹也与他很亲，还说我们待他也还是像外婆在时一样，他觉得真的过得很好。此时，我不由想起了外婆。
外婆曾说过，要是外公比她先走就好了。我知道那是外婆担心她不在了，因为血缘的关系，我们会生疏了外公。母亲说，那天外婆在小舅舅的怀里就是不合眼，一直地看着外公，舅舅们知道她的意思，一起表示一定像她在时一样善待外公，外婆才安心的走了。
我拿着土鸡蛋和红薯准备走了，外公送我出门，车开了好远，我还看见外公站在飘着小雨的风里。那个背有点驼的身影心中的痛，也许我们懂，也许我们不懂。我只是在心里对外婆说，您老安心吧，那个家一样的还有我们熟悉的爱，无论我们走多远，还会有我们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