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气的早晨

一月一日早晨，一家老小九个人去车站乘车外出，开往市里的车依次排在汉运司门口，间隔十分钟就有一趟开走。我们直接上了第一辆车，这是一辆豪华大巴。上车后老妈问正在车上售票的公司售票员，八岁的侄女能不能半票？没等售票员发话，一个年轻的人站在车门口说话了：“那你们把三个小孩都抱上，就可以半票……”原来他是司机，婆婆妈妈啰嗦了半天。其实三个小孩一个只有八个月大，一个八岁，一个十一岁。妈妈问的意思就是这个小侄女能否少点，车票是十五元一个人。也不知道中间插了些啥话，我听到的一直都是这个像老太婆一样的年轻司机不停重复的一大摊子话。禁不住回了他：只是问一下行不行，你看你一个年轻人话那多干啥。你累不累呀？之后我们八个人跟着妈妈下车上了后面的那辆。九个人还没完全走下车，就听见骂仗了，接着看见车的右边过道一团人扭在一起打开了。两男两女抱着一团，挥拳头，企图揪头发，呲牙咧嘴的骂，恨不得一步上去，打他个你死我活。仔细看时，原来就是刚才那个啰嗦的司机和另外一个司机打开了，具体原因大概就是抢乘客吧？
拉架的全是门口做生意的，不见刚才售票的人，也不见汉运司的管理人员。坐在车上，看着他们一会把你按倒在地上，一会又有人拿了一把铁锤子向前扑，那阵势真叫人心惊肉跳。心想：真晦气，一月一日，阳历新年的开始，却遇到这样的一幕。窗外又是大雪。因为拉架的人多，两个男人始终没有靠近了真打，倒是两个女人，其中一个牛高马大，一副彪形大汉的块头，冷不丁的扑上另一个女的，揪住人家的头发两个人就同时倒在了地上。看着这一幕，我在心里默默地祈祷：赶快去拉一下，太残忍了，要出人命了。最终被周围的人拉开了。前面的司机发车时间早到了，大概是怕罚款，骂骂咧咧的开车走了。我就想，司机这样的心境开车，会不会出事呀。这样想的时候，坐在我前面的一家三口大概也怕了。那男的就说：真倒霉，这车还敢座吗？妈妈说不怕，他们这样争生意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我们这辆车的司机也坐上驾驶位了，我很想安慰下他，消消气，开车就安全了。但看他老婆那招呼顾客的样子倒是安了几分心。他老婆就是比较瘦小的被按到在地上的那位，高腰的皮衣背上还有灰尘。但车缓缓的开出站时候，她站在门口，大声招呼着，怕外面还有等车的。
真不知道这情绪怎么就能很快的缓过来，难道真像妈妈说的他们为了争抢乘客打架已成习惯？偌大的汉运司难道对这些司机的粗野蛮横行为置若罔闻？同是司机，同在一起朝夕相处，这样的关系能行吗？车在行进，可我的心里却想了很多。这钱真不是好东西。就为了多挣一点，可以不顾脸面，在光天化日之下展开肉搏战，也不顾同是当地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汉运司难道只管吃回扣和罚款，不对这些司机进行必要的行业道德的约束？打架这么久，公司竟然没有人出面制止。
行至一半路的时候，有一个外地人要下车。长得黑胖，个子不高，浓眉大眼，看样子最多四十出头，穿一件高领的半短呢子黑大衣，他老婆类似于他的体形，两人一路上一直在高谈阔论，嘀哩咕噜说一些蹩脚的普通话，不甚能听清楚。他要下车，叫司机给他退一元钱，说是没到指定的地点。司机说是他们自己认错了路不早说。他就咬定一口：给我退一元钱。我的老娘呀，实在受不了了，堂堂男子汉，就为一元钱硬是站在车门口不下去。忍不住了，俺家哪位说：给他，给他，开车，开车。接着一些人都七嘴八舌说开了。一个大姐说：看你挺标志的，这一元钱可是让你的形象大打折扣了。那人还是咬住一句话：退钱。司机老婆拗不过人家，就掏出两元钱退给他，然后他和他老婆走远。
这个早晨真够倒霉的，遇见的，看见的全是这种斤斤计较毫无素质的人和事。希望这一年不要再遇见类似的人和事。